佟沛帆X房怀清,关于佟哥给小房子配义肢的脑洞,微刀,介意慎入!!场景私设,有原创人物登场注意!!介意慎入!全文7.5k+,三发更完。这更3.1k。
★他的高傲,他的自负,都荡然无存,只剩苟延残喘般乞求他人的宽恕与原谅。
★(那玩意儿)丑到只觉得把这种东西套在自己身上就好像是在无情地嘲笑他的审美,还顺带扇了他一巴掌那么难受。
★他叹了口气,揣度着刚才佟沛帆的用词“人祸啊......”
★最终的心路,只有自己走。
正文:
05.
取模在单独辟开的另一个小房间里。
房怀清坐在中间的板凳上,脱了上衣,手伸着任师傅在伤处一圈圈地打石膏,甚至还有心情带着几分好奇地问东问西。
杨师傅这时话多了些许,大概是提到自己的这门手艺,说到高兴处还会憨憨地笑。
佟沛帆原本见他脱了衣服,那双膀子明晃晃地扎他的眼,心里一万个不爽快,但见他并没有那般不适,便也只好作罢,专注地看师傅的动作。
杨师傅还和他们提起现在越来越少的人做这门手艺了,现在市面上还有私营企业也来抢占市场。
他们把东西做得花里胡哨的,恨不得在上面打个蝴蝶结,但是戴上去效果并不好,不舒服,还贵。一个的价格能顶他们这里四五个的钱,但是还有人愿意去。
接着话锋一转,又是憨憨地笑,说他们这儿都是老师傅,手艺信得过,挺多人花了冤枉钱受了罪,最后还是得到他们这儿来解决。
让他们别担心,他不会让他们走冤枉路的。
几百块的价格一次性付清,大家都承担得起,之后有问题随时来找他,不出大毛病都不用再花钱。
还给他们打包票说保准能用个三五年不出问题。
06.
佟沛帆跟着师傅出去缴钱,留房怀清一个人坐着慢慢等石膏凝固。
房间里安静下来,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
他愣愣地看着,举起来,又放下。
石膏又重又闷,一圈圈裹得滴水不漏,伤处裹在里面实在不舒服,恨不得立马摔碎了拿出来。
接着便是发热,那般化学反应烫得他腕口又痛又痒,难受极了,空调的风再怎么吹也只停留在外表,对于内/里无济于事,那股烦躁又细细密密地来了。
他极力忍着,想抛开不适,却怎么都无法忽略痛痒,甚至激得他浑身一颤,起鸡皮疙瘩。
一双手像被强行箍在厚厚的茧子里,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越是这么想,愈发觉得呼吸不畅,似是要溺水那般无力。
好不容易挨到师傅进来,明晃晃一把刀握在手上,那刀刃闪了闪,他也跟着抖了抖,毫无意识地往身后佟沛帆怀里躲。
佟沛帆见状只能把人搂在怀里,双手逮着他的双臂往师傅那边递。
房怀清却突然使了劲儿收手,挣扎着,好像那刀能再一次剜走什么,浑身颤抖,脸色惨白地看向佟沛帆,嘴里反复念着不要。
佟沛帆瞧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像是被狠狠抓了一下,把人抱紧了在怀里哄着,吻着他发旋和额头,不断低声安慰他没事,只是师傅要把石膏剖开,取模就完成了。
一句句像是麻/醉/药,一针针扎进去,半晌才开始发挥药效。
怀里的人渐渐安静下来,但那双眼闭着,轻轻颤抖的睫毛暴露了一切,眼尾似乎还带着点半干的泪痕。
佟沛帆皱了皱眉,却还是抬头向师傅示意可以开始了。
杨师傅笑笑表示并不介意,一边利索地下刀一边还安慰着:
“没事的,你这属于正常情况。这种情况有是有,但我还头一次见你这么严重的。”
房怀清没搞明白自己怎么还有心情考虑这位杨师傅的话算哪门子安慰。
但是,接着,刀尖划破物体和布料撕裂的声音还是从说话声间隙钻进了房怀清的耳朵。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抖什么,在害怕些什么,自己明明清清楚楚地知道一切已经过去,这一刻,他只恨自己窝囊到如此地步,胆小得像只过街老鼠。
可他却无法控制自己,无法停止这些时刻在昭示他的脆弱的过激反应。
对他而言,这么一个如此简单的动作,就像当着外人的面扯下了他最后的遮羞布。
他的高傲,他的自负,都荡然无存,只剩苟延残喘般乞求他人的宽恕与原谅。
07.
师傅拿着石膏模出去了,留下两人在房间里。
房怀清埋在佟沛帆怀里,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方便多了。
于是他又恢复了嘴上的毫不留情:“你闭/嘴,我知道你又要取笑我了。”
佟沛帆瘪瘪嘴,讪笑:“你还真是门儿清。”
“不过,刚才师傅不是说了吗,你这是正常反应。”
“现在没事了。”
房怀清“哼”了一声,真是难得,这人没有蹬鼻子上脸。
08.
一周后。
天气又添了几分燥热,那两棵大树虽是枝叶繁茂却丝毫没有作用,毒辣辣的阳光透过树叶刺在身上似乎都能烫伤皮肤。
聒噪的蝉不知疲惫地扯着嗓门继续叫着,房怀清突然萌生念头想快些到机房去吹空调。
上了三楼,两人听到里面传出对话声,似乎还有别的人在。
门大敞开着,还没进去又听到一阵爽朗的笑声。
这笑声,断不是杨师傅的。
是另外一位中年男人,正坐在嘎吱嘎吱响的那把凳子上,抬腿让杨师傅给他调部件。
杨师傅单膝半跪着,专注在手上的活里,完全没注意两人已然在身边了。
房怀清毫不掩饰自己赤裸裸的目光,盯着那个男人的右腿。
那里从膝盖开始便被义肢取代,最末端的断口包裹在垫了薄薄一层泡沫垫的关节模具中,可见的还有连接处上方的一圈红肿和淤血。
看到这儿,他有些不适地收回了眼神。
“小杨啊,把关节那儿的螺丝还是给我松一点吧,上次拧得太紧了。”
小杨?看来这位大叔还是这儿的熟客。房怀清暗自思忖。
杨师傅抬手抹了抹尽管在空调房里仍是可见的汗珠,顺手摸了工具开始调整。
拧两下便让男人下来走两步,不对就再调,如此重复直到男人宽厚地笑着拍拍杨师傅的肩膀说辛苦了。
杨师傅抓过搪瓷水杯胡乱地灌了两口,立马转身去拿出房怀清那副已经做完的义肢给他试戴。
一看到那玩意儿,房怀清顿时有点后悔了。
丑,这是第一眼的感受,第二眼,那便是极丑。
丑到只觉得把这种东西套在自己身上就好像是在无情地嘲笑他的审美,还顺带扇了他一巴掌那么难受。
如果他之前并不从事那么“艺术”的工作,或许还不会对这方面如此敏感和严格。
但是,没有如果。
倒是那位大叔先开了口:“哟,小伙子这是怎么啦?小杨手艺很好的,有觉得不对的跟他说就是了,最后方便的是自己嘛。”
房怀清竭力忍住自己没有当场告诉他没必要这么自来熟。
倒是佟沛帆笑着打哈哈,“没事没事,他就是一时接受不了。前些年没有也都过来了,现在还要适应一下。”
男人笑笑表示理解,话题却一转。
“那小伙子那手是怎么遭的罪啊?”
此话一出,两个人的脸色立马变了。
这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上来就精准踩雷的典范。
房怀清再不多言,转身就跟着杨师傅走进别间里试戴去了,徒留佟沛帆一个人收拾局面。
09.
那人再死脑筋也该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尴尬地道了个歉。
佟沛帆挠了挠头,讪笑着斟酌用词,最后说了一句“人祸罢了”。
谁知男人喋喋不休地打开了话匣子。
“嗨,现在这时代人祸多了去了。你知道吗?我这腿就是个半吊子崽子开车直接撞了过来,不过,好歹保住了命。”
“老话不是这么说吗?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经过大灾大难啊,人的想法就像过了个坎儿,完全不一样了。”
“很多事儿就看开了,什么金钱啊荣华富贵啊那都是身外之物,最后两只眼睛一闭,能带走的还有啥?不就是这副身子!”
“所以说,年轻人啊,还是健康最重要。其他的都是狗/屁!”
“只不过,我看小伙子蛮年轻的啊。年纪轻轻的,可惜了。”
佟沛帆只得搬了个凳子听他讲,转头偷偷朝不远处的房怀清露出一个苦笑,无奈极了。
房怀清看到,顿时觉得刚才还有些烦躁的心情舒畅了许多,勾起嘴角笑他。
杨师傅正低头给他固定义肢,突然低声说:“其实李哥挺惨的。”
房怀清愣了愣。
杨师傅接着悄悄说:“李哥当年一家人开车出去玩儿,一个货车超载闯红灯没刹住直接碾过去了。一家人就剩他一个,他家老两口、儿子、老婆都没了。”
这下房怀清是真的愣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连咽了几次口水仍然吐不出一个字。
“他现在没事儿就过来找我说说话,也算是解解闷儿。你别怨他。”
“不......不怨他。”房怀清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缓过来。
“后来怎么解决的?那司机处理了吗?”他低声问杨师傅。
“没有,后来发现货车牌照是假的,人也是临时雇的。公司草/草赔了一笔,根本不够。李哥刚开始拼了命地打官司,最后也只有不了了之。”
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房怀清本以为自己的经历不说多凄惨也有够跌宕,好歹现在吃穿不愁,还有佟哥一直尽心尽力照顾着。
他叹了口气,揣度着刚才佟沛帆的用词“人祸啊......”
似乎刚才李哥那句淡淡的“年纪轻轻的,可惜了”也没有那么刺耳了。
他原以为他人轻飘飘一句感慨只是徒有其表,切身的痛苦只有自己知道。
但是现在看,或许李哥的安慰更有分量。
但是不管怎么说,心里那道坎,最终只能自己迈过去,别人的说法,只能推你一把。
最终的心路,只有自己走。
tbc.
溪子BB:
这一节里,小房子的情感由于“李哥”的故事,开始有了变化。这里也有借鉴个人情感,因为我当时的心境,的确是通过一位陌生人来改变的。
关于文中两个“原创”人物,一位杨师傅,一位李哥。
原谅我这里用打了引号的“原创”,因为这两位是真实存在的人。杨师傅就是当时负责我器具制作和调整的师傅,至于李哥,我并不知道他的准确姓名,甚至李这个姓也是在这里擅自取用了,在这里对这位先生道一声对不起。
我仅与他有一面之缘,有一次去厂里看到他在那里微调。之后偶然问起杨师傅才得知他的故事,让我唏嘘感慨了很久。他的真实经历可能没有我文中所述那么悲惨,但是一家人就剩他一个,他妻子当时怀有身孕和肇事司机未赔偿三点是真实的,其他具体情况我并不清楚。
最后,如果文中有任何地方冒犯到了残障人士,我一定立马删除并改正!文中皆尽量避免采用“假肢”“残疾”“残疾人士”等说法,是出于对他们的尊重。
借由此文,也希望大家多多关注身边的残障人士,他们真的很不容易。谢谢大家的支持!
依旧求个红心蓝手~爱你们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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